发表期刊：Cancer Cell

影响因子：44.264

发表时间：2025年6月

通讯作者：Qi-Jing Li（新加坡A*STAR)、贾罄竹&朱波（第三军医大学）

DOI：https://doi.org/10.1016/j.ccell.2025.03.03

研究缘起——当骨骼成为免疫治疗的“暗礁”

近几年，免疫检查点抑制剂（ICB）改写了多种实体瘤的生存曲线。然而在临床门诊里，医生们很快注意到一个现象：一旦患者合并骨转移，原本有效的PD-1/PD-L1抗体常常“哑火”。到底是药物无法进入骨组织，还是骨转移制造了全身性的免疫抑制？这篇刊登在Cancer Cell上的最新研究给出了连贯而扎实的答案。

作者首先利用5个癌种、总计1800余例的真实世界数据证明：与没有骨转移的患者相比，骨转移人群接受ICB治疗时，中位无进展生存期缩短了两到三倍，而这一差异在化疗或靶向治疗队列中并未出现。换言之，骨转移对ICB疗效的干扰似乎具有特异性。

研究路线——临床发现如何被追踪到分子靶点

为了验证“骨转移产生远程免疫抑制”这一假设，研究团队建立了“皮下+骨髓内”双瘤小鼠模型。实验鼠体内同时拥有胫骨髓内肿瘤和皮下肿瘤，后者可以用来模拟骨外病灶。给药阶段，研究者选用了Bio X Cell的InVivoPlus anti-PD-L1（clone 10F.9G2）进行多次腹腔注射，其低内毒素、无叠氮的配方保证了免疫研究的可重复性。结果显示，只要小鼠携带骨内肿瘤，皮下肿瘤即刻对PD-L1抗体丧失敏感性。

到底是谁在骨里暗中“策反”了全身免疫？血清蛋白质组学锁定骨桥蛋白Osteopontin（OPN）为最显著升高的因子。进一步的体外培养发现，肿瘤“重编程”的破骨细胞大量分泌Osteopontin。当研究者使用Bio X Cell的中和抗体InVivoMAb anti-OPN（clone MPIIIB10）或是在破骨细胞中特异性敲除Spp1（OPN 基因）时，远端皮下肿瘤对ICB的响应被成功恢复。与此同时，RANKL抗体（Bio X Cell InVivoMAb anti-RANKL，clone IK22/5）或临床已上市的Denosumab同样可以阻断破骨细胞活化，印证了RANKL–破骨细胞–OPN这条轴线是导致免疫耐药的上游事件。

单细胞转录组与TCR谱系配对测序进一步揭示机制：在高OPN环境下，维持抗肿瘤火力的TCF1⁺ Tpex细胞出现锐减，并迅速滑向衰竭型Tex亚群。而当OPN被中和或破骨细胞功能受到抑制后，Tpex库重新充盈，PD-L1抗体的抑瘤效果同步恢复。由此，一条从骨内肿瘤出发、经血循环、最终影响远端肿瘤免疫微环境的信号通路被完整串联起来。

实验方法——临床数据与多维模型的“接力跑”

为了从临床现象追溯到分子靶点，研究团队设计了一条环环相扣的技术路线：

1. 真实世界数据验证

研究者整合了肺癌、乳腺癌、前列腺癌、肾癌和黑色素瘤5个ICB队列（共1800余例），比较骨转移与非骨转移患者的无进展生存期（PFS）与客观缓解率（ORR）。同时，选取匹配人群接受化疗或靶向治疗作为对照，以排除治疗方式本身造成的偏差。

2. 动物模型构建

在C57BL/6小鼠体内同时植入胫骨髓内肿瘤与皮下肿瘤，模拟“骨内＋骨外”双灶。PD-L1功能阻断使用Bio X Cell的InVivoPlus anti-PD-L1（clone 10F.9G2），每周腹腔注射。为了追踪骨转移对远端肿瘤的影响，小鼠接受连续活体荧光成像与体积测量。

3. 血清蛋白质组与因子筛选

在动物模型及患者血样中进行无标记质谱，用火山图筛选显著上调蛋白。Osteopontin以最高倍数差异入选候选靶点。随后，研究者建立体外破骨细胞分化体系，采用肿瘤条件培养基刺激，实时定量PCR与ELISA 双管齐下测定Spp1表达。

4. 功能与因果验证

为确认OPN的必要性和充分性，团队采用两条平行策略：

中和抗体：使用Bio X Cell InVivoMAb anti-OPN（clone MPIIIB10）在肿瘤负荷小鼠体内持续给药；

条件敲除：构建Ctsk-Cre::Spp1^fl/fl小鼠，特异性剔除破骨细胞中的OPN。此外，为阻断破骨细胞活化，上游采用了Bio X Cell InVivoMAb anti-RANKL（clone IK22/5）及临床等价物Denosumab。各干预组均在ICB基础上联合给药，以评估疗效恢复幅度。

5. 单细胞组学与 TCR 追踪

肿瘤组织进行scRNA-seq与scTCR-seq。研究者聚焦TCF1⁺的“先导耗竭型”CD8⁺ Tpex细胞，对比干预前后细胞谱系转化与克隆扩增，并通过流式细胞术与免疫荧光验证IFN-γ、TNF-α等效应因子表达水平。

6. 回顾性联合治疗评估

最后，作者回溯150例接受Denosumab+ICB的骨转移患者，对比双膦酸盐+ICB组的影像学缓解及PFS，同时监测血清OPN动态，验证动物数据在真实世界中的可迁移性。

研究结论——一条可被“截断”的远程免疫刹车

综合动物实验、单细胞组学以及回顾性临床分析，论文得出了三点关键结论：

1. 骨转移会系统性削弱ICB疗效，其机制并非药物分布受限，而是免疫学层面的远程抑制。

2. 破骨细胞分泌的Osteopontin是核心介质。一旦阻断OPN或阻断RANKL激活链条，全身范围内的ICB耐药即可被逆转。

3. 循环OPN可作为预测ICB疗效的生物标志物。在真实世界队列中，血清OPN水平越高，患者对ICB的客观缓解率越低；而Denosumab降低OPN后，患者预后得到显著改善

研究意义——从骨髓生态学到联合疗法新思路

这项工作把骨骼从传统意义上的“转移靶器官”上升为“全身免疫调控枢纽”。它提示我们，治疗晚期癌症时若忽视骨—免疫—肿瘤的三边互动，可能低估了耐药的复杂性。更重要的是，本研究给出了一种可执行的解题策略：利用Denosumab或针对OPN/RANKL的中和抗体与PD-1/PD-L1抗体联合，有望让骨转移患者迎来第二次治愈机会。随着多中心前瞻性试验的推进，OPN或将成为临床上“既是靶点，也是标志物”的双重角色分子。

Bio X Cell体内级抗体的科研价值

从PD-L1功能验证，到RANKL阻断，再到OPN因果性测试，Bio X Cell三支抗体贯穿了整条证据链。超低内毒素、无叠氮的即用型制剂不仅保证了动物实验的安全性和一致性，也让来自不同实验室的数据可以无缝对接。难怪PD-L1 clone 10F.9G2一支抗体就在PubMed被引用超过一千次；而RANKL与OPN抗体的应用也正迅速扩散到骨—免疫交叉研究的更多新靶点。对想要深耕免疫耐药机制、并寻求快速验证假说的科研团队而言，Bio X Cell或将成为不可或缺的“实验语言”。

Bio X Cell，赋能每一次科学探索。